赵书兰桃木锏
桃木锏 文/赵书兰 在我那美好的童年时代,我家西边隔条马路有户芳邻:一家五口,爸爸勤劳有趣,妈妈贤惠能干,三个孩子老大元中是男孩,老二元荣老三元瑞是女孩,她们姐妹俩比我大些,但都是我的老对把。 跟我的家人吃饭时不知去向吃过饭也不知去向不同,元荣家更有气氛,上学的时候我吃过午饭如果还早就到她家等她姐妹俩。她家吃饭时一家五口围着一张小方桌边吃边聊有说有笑,日子很清贫,我家有时还能吃上豆腐或豆芽,炖冬瓜什么的。她家桌上要么是一盘萝卜丝要么是酱豆,即便如此,我看他们过得也很有滋味。她们吃过饭,如果时间还早,我们几只头凑到桌上收音机旁,如痴如醉地听广播剧忘了上学,直到她爸妈说,呀,赶紧走吧,快两点了,我们才抓起书包往学校跑。 我晚上有时也去元荣家玩,就在堂屋开一个灯泡,她爸纳锅拍,扎刷子,攒够堆好去街上卖,她妈做针线。元荣读《故事会》我们几个都听。 农事有忙有闲,忙的时候耕田耙地割麦打场,大家都一样。农闲的时候尤其是连阴雨的日子,人们差别很大,有人无聊得真想到树上蹭痒,有人则照样有滋有味,元荣一家就是,要不我怎么那么爱往她家跑?那天一连多日下雨刚住雨,我又跑到元荣家,她妈在灶屋炒玉米豆儿,她爸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破二胡,一番摆调修理,咿咿呀呀地也拉出个调子来。这时元荣元瑞围着桌子,拿着剪刀小刀弄树枝,“元荣,你在干啥呢?” “我在做’锏’,秦琼拿的那种,桃木的,辟邪” “太好了,也给我做个吧”“好的”,只见元荣把筷子粗细的桃树枝,截成两寸长的小段,用小刀刮去树皮,一头是锏的头儿,一头是锏的把儿,都各长一厘米左右。中间刮成四方体是锏的身子,还用针在锏身上写上“天下第一锏”。最后锏把儿上系上丝线。一把精致小巧的桃木锏就做好了。这样的日子大概就是书上说的“似水流年”吧,很美很短暂。 很快的,我高中毕业,到远处出海去了,很少回到故乡,那青萍田田的池塘,当然也没机会找元荣姐妹俩玩。这期间听说元荣结婚了,尚在本地,元瑞则像探春一样嫁到国边少数民族那里去了,探春出嫁时可是拿着贾宝玉用花瓣做的胭脂,不知道元瑞拿着桃木锏没有。紧接着又听说她爸爸去世了,她妈妈日子甚是艰难,抓化肥的时候自己扛着袋子往玉米地里钻来钻去,元荣带着小孩也帮不忙。我的日子也不轻松呀,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出海的人能不知道?我们大家都自顾不暇。 好在我们处在一个好的时代,经过多年的努力,我的日子开始慢慢好过起来,回老家回得勤了,从家人嘴里欣喜地听到元荣的消息。 前几年五一我回老家妈妈说,前几天元荣回娘家来了,开着拖拉机,帮娘家耕地,顺带推销种子,买的人很多生意很火,她家开了商店,代理袁隆平牌的高科技种子。开拖拉机的女性不多,元荣开拖拉机一定很酷很拉风,我心里想。今年有次我跟姐姐聊天,姐姐说,有天在县城看到元荣了,元荣拎着铁锨正跟别的工人在马路上热火朝天地铺着沥青。 “元荣,好久不见了,到我家庄园里坐坐吧。” “改天再去吧,你看路边那个包,装的是戏服,我在村里戏班上演小丑,现在他们正在邻村演着呢,快该我上场了,铺了沥青就得赶过去”。 元荣呀元荣,我高兴得真想把元荣拉到跟前对她说,你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精彩呀——靶子真活,铺个沥青,挣百十,演个小丑,捏五十,红火得很,还有艺术气息。你开商店,正如我开公司,你已经挣到钱了,我预计会挣到钱,已经备好几个麻袋准备装钱。元荣,老对把,等我将来稍有资财,我们合伙开农场吧,老家没地,我们跑新疆去,要把祖国当做菜园花园通盘考虑。开个几百万亩的农场,你会开拖拉机,教教我,你一教我就会,我会操作示波器频谱仪,量程时基幅值频率触发电平路数比拖拉机还多。你长期经营种子,我也有丰富的农学知识,知道红薯分丫子和拐子,知道禾本科豆科十字花科植物特点。资金没那么雄厚?买不起了,租,孩子想在家里砌个花坛,祖国母亲能不同意?等我开了农场,决不用农药化肥,要搞生态农业,骑骏马巡视,发现蚜虫,就能培殖出瓢虫吃它,发现土壤板结,就能培殖出蚯蚓拱到地里… 思绪越来越狂,为了平静下来,我又想起桃木锏那段如水的往事来了。(.01.22晚) 作者简介: 赵书兰,软件工程师,南阳市社旗县人,现居洛阳。作为拖蔓到城市的一棵瓜秧,谋生之余时时吮吸着故土的泥汁,保持着精神的清新如初。 河畔绿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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