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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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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遗(ID:shiyi)

朴树哭了。

很少发微博的朴树,最近在微博里发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讲的是他为电影《大三儿》录制主题曲的幕后故事。

录制过程中,他一度情绪激动,掩面流泪。

在这段视频的最后,朴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想好好写歌,我不祸害人。」

看着他说这句话,我眼泪差点掉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朴树身上那股干净的味道。

都说成长是必经的溃烂,但朴树却永远活在「清白之年」。

很多人不知道,濮树父母是北大教授。

北大家属院的孩子,几乎都有一个固化成长轨迹:

北大附小—北大附中—北大—出国留学。但濮树在北大附小升北大附中时出了个岔子。

北大附中录取线是.5分,他考了分:父亲濮祖荫为此奔走了一个月,未果。这个意外,让濮祖荫见人就「脸烫」,他一直觉得濮树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哪知道濮树从小就不是正常孩子。

「表面上我是一个乖孩子,小学当了六年班长、中队长,但我偷偷摸摸逃学,谁都不知道。数学奥校两年,我都是逃过来的。」

没考上北大附中,就是对他「不乖」的惩罚。而这个惩罚,彻底改变了濮树的人生轨迹。

濮树哥哥叫濮石,喜欢弹吉他。那年高考,濮石考上了西安交大。拿到通知书时,濮祖荫正在德国讲学。

濮石写信给父亲:我想要一把吉他。濮祖荫花了马克,托人买了一把。9月开学,濮石背着吉他准备赴西安。

父亲叫住了他:这么贵的东西,你带到学校去,弄丢了怎么办?留家里吧,等你回来再弹。吉他,就这样留在了家里。而它,就这样成了弟弟濮树的玩伴。

没考上北大附中,学习就没那么紧了。濮树就这样因「祸」而得了「福」。

年代末,正是校园民谣滋滋发芽的年代。濮树眼睛里,全是跳动的民谣音符。一天,他对父亲说:音乐比我生命还重要。

「哦」,濮祖荫根本就没当回事。

几天后,濮树把父亲给自己买的游戏机卖了,然后用这笔钱报了一个吉他培训班。

濮祖荫这才意识到:他这次是玩真的了。

濮树的初中就这样混过来了。高中时,他更离谱——组了个乐队。每天晚上跟一帮人去北大草坪弹琴。

高二时,他对父亲说:我不考大学了。濮祖荫气得全身发抖:北大教授的儿子不考大学?年,濮树豁命读了几个月书。最终,还是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

拿到通知书,濮树说:这是为你们考的,不去了啊!母亲刘萍一跺脚:你想气死你爸啊!濮树只好去上了首师,可上了一年他就摊牌了: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去了。

濮祖荫不死心,找人给他保留了一年学籍。可无效,濮树至今还是高中学历。退了学,每晚10点半,濮树就带着吉他去小运河边弹琴唱歌,第二天凌晨4点回来,风雨无阻。

就这样瞎折腾两年后,母亲有天问他:你要不要出去端盘子?濮树这才意识到:应该赚点钱了。

他抱着吉他去找高晓松,想卖歌。多年后,高晓松回忆当时的场景: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宋柯哭过,但是20年前当濮树抱着把吉他,唱了自己写的《那些花儿》时,宋柯第一次哭了……没过几天,濮树又来了。这次,他唱的是《白桦林》,宋柯一听,又哭得跟鬼似的。」

濮树原本只是想单纯地卖歌挣点小钱,却不料宋柯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唱?

年,濮树就这样加入了高晓松和宋柯的麦田。

签约时,高晓松没问他是哪个PU,就这么把「朴树」给宣传出去了。濮树觉得这名挺好,便从此叫了「朴树」。

年,朴树推出专辑《我去》。《白桦林》《那些花儿》等歌火得一塌糊涂。

年,朴树推出专辑《生如夏花》,又火得一塌糊涂,横扫国内各大奖项。他的演出身价,跃居国内前三名。

别人一红,就拼命包装自己和商演捞金。只要如此,朴树成为天王那是很简单的事。只要如此,朴树成为亿万富豪也是很简单的事。

但他很奇葩:厌恶宣传,厌恶商演,厌恶包装。

经纪人邓小建跟他的对话通常是这样:

小建:他们下周六想约你演出,行吗?

朴树:不行,我下周六可能有病。

小建:我靠,这你都能预料?!

邓小建这样说朴树:朴树和我见过的所有歌手都不一样,不,他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纯真得不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一个少年,刚认识朴树没几天,就向他借了30万,然后蒸发了。一年后,小建才知道这事,他通过警察朋友找到了这位少年。少年正在做搬运工,30万已花完。朴树只傻傻说了一句:以后别来见我。

一个偶然,他认识了一位养生大师。过了没几天,大师打来我买房,差25万,能不能借我垫用一下?

朴树给了钱,大师就消失了。一位做公益的人找到麦田副总张璐:你们公司有没有人真正想做点善事的?张璐想了想:朴树吧。

果然,一说,朴树捐了20万,在河北某贫困县建了一所希望小学。但他拒绝公开,更不许用他名字命名。朴树,简单纯粹得真的就像一棵树。

朴树在歌里愤怒地写道:你已二十四岁了,生活已经严厉得像传达室李老伯。你去手忙脚乱吧,你去勾心斗角吧,那面无表情的人就是你的未来。

朴树害怕变成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

他说:电视上的明星们令人作呕。

他喜欢顾城那句诗——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

他在歌词里写道: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他不想向这个操蛋的世界投降,所以拒绝宣传、拒绝包装、拒绝商演。

年,央视春晚导演组,想找四个非主旋律的歌手搞联唱,他们找到麦田,点名要朴树。这可是许多明星梦寐以求的事,但朴树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不去,特烦这类主旋律。

公司上上下下都劝他:你应该去占领这个阵地,让它有点年轻人的东西。

朴树总算同意了,一彩排,朴树崩溃了,要说违心的话,要做违心的假唱。

「我做不到,我不上了」,他转身就走了。

公司老总宋柯也没劝动他。张璐操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你丫牛逼得不行了!所有人都在为这事付出,你丫知道什么叫尊重吗?你不上春晚,公司上上下下都被你伤害了,你把我们的路都给堵死了!」

那一晚,朴树哭了。为了大局,他还是上了春晚。

朴树被大局裹挟着往前走,接受访谈,不断通告,各种商演。出了名,赚了钱,他却觉得无比痛苦。

内心里,他无比排斥和厌恶这种生活,但为了大局,他又不得不接受这种生活。

终于,他患上了抑郁症。

他买了辆切诺基,经常连夜开到北戴河,第二天上午再开回来,回家呼吸几口空气,觉得还是无从释放,就又开车直奔北戴河。他甚至什么都不干,一个人去坐地铁。从起点坐到终点,再从终点坐到起点。

他经常在半夜偷哭:我瞧不起我自己。

连续几年,他拒绝再写歌。

制作人张亚东求他:再发一张专辑吧!

朴树问:为什么要做?

张亚东:可以赚钱啊。

朴树问:为什么要赚钱?

张亚东只好沉默。

朴树不喜欢写歌吗?当然喜欢。

他超级喜欢李叔同的《送别》。

他说:如果是我写的,哪怕就这一首,死了都值了。

高晓松说:朴树写歌,写的不是生活,而是生命。

可现在,身处喧闹的娱乐圈,他已听不到内心真正的声音了。所以,他拒绝写歌。他把吉他搁置了起来。看见它,心里就绞痛。

年,朴树参加了《名声大震》,每周频繁往返于北京和长沙之间。

在这档电视综艺节目上,我们看到了扮成海盗的朴树,看到了他格格不入的肢体和笑脸。这档节目,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个月下来,朴树彻底崩溃了。

录完最后一场,从湖南回到北京,朴树大病了一场,心跳降到一分钟只有四十几下。医生说:在家门口晒晒太阳,这运动量对你已经足够了。

年,朴树和麦田合约到期,他没有续约,彻底成了自由人。既然无法改变这个污浊的环境,那还不如选择沉默,选择离开。

他把北京市内的房子租了出去,然后到机场附近租了一栋房子,把手机关了,过起了隐士一样的生活。他想认真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是谁?我该做什么?

生命到底该是什么样子?

我究竟该如何与这个世界相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疯狂读书。读塞林格的《麦田里的守望者》,读王小波的《我的精神家园》,读李海鹏的《佛祖在一号线》,读房龙、里尔克、博尔赫斯……甚至读金刚经,「那么长我都能背下来」。

有时,他在日记里愤怒地写道:这他妈真是个自大狂的世界,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中心。

但第二天冷却下来,他又反思:我们谁又不是在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周遭呢?谁又不是活在自己的偏见中呢?那些我指责别人的话,放在我身上,好像也能成立。

在这样的一次次阅读和反思中,朴树开始和这个操蛋的世界慢慢和解。

「这个世界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专门为我设计的。」

「要接受周围事物的荒诞性,不把别人的荒唐看得太重。」

「既然无法改变这个世界,那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他终于在外界与自我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接受与宽容这个操蛋的世界,但要做一个正直的人,做一个好人。

沉寂4年后,他终于拾起了吉他,然后组建了一个乐队,开始写歌。年,韩寒找到朴树,让他为电影《后会无期》写首歌。于是,就有了那首《平凡之路》。

《后会无期》,朴树去影院看了两次。

看着看着,他就偷偷涕泪四流:

「我曾经毁了我的一切,只想永远的离开。我曾经问遍这个世界,从来没得到答案。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这首歌,刷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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