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有棵千年古杉,传说她化身为医生,替人
巍峨雄伟的二仙岩脚下,四季常清的青丝河畔,古老的茅坝集镇旁,数栋吊脚楼边,几亩翠竹的映衬中,一方数丈的平台上,生长着一棵古老的杉树,当地老人传言,这棵杉树,树龄在千年以上。在咸丰县活龙坪乡的茅坝集镇旁,这条清澈见底,缓慢流淌,柔如碧带的青丝河,发源于二仙岩,一路浅吟低唱中,在尖山乡的青丝峡与小村下来的蓝河相汇,最后流入唐崖河,渐渐东去,再转一个圈,由乌江汇入长江,流归大海。顺流八百,倒转三千。家乡的这条青丝河就这样温顺中桀骜,腼腆里粗暴。我在这条河中学会了游泳,也在这条河畔长大,最终乘着河风离开。一数百上千年前,古老的茅坝集镇,不过三五十户人家,一条泥泞的小巷,一家小小的脏脏的酒馆,酒旗破败污秽。山里一年四季均有雨,有雨的日子没有过往的客商落脚打尖喝酒吃饭扯白吹牛。山里的雨连绵,就好似新婚的夫妻,一连几天里黏在一起也不觉得腻烦。雨滴打在青灰色的瓦片上,跳跃起小小的水珠,薄薄的雾气将屋顶笼罩。这是春天里的雨,细、绵、柔,这是个怀春的绝好时节,也是个春逝春伤的季节。年轻的店小二有满腹的心事,坐在一条缺了脚的三只脚长凳上,惆怅的望着巷子里的雨将坚硬的黄泥化为泥浆并慢慢的带走。推开吊脚楼后檐的那扇小窗,就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春雨绵密,大山的轮廓清晰。他不敢,也不想动身,更不愿推开那扇小窗。只要推开那扇窗,那段幸福痛苦的往事,就立即填满他的心头,让他的泪水无休无止的流,一个晚上接着一个晚上。也是这个季节,也是缠绵的春雨,时光倒回去一年,年轻,开朗又帅气的店小二穿着朴素干净的补丁衣服,在店里来回穿梭,给客人们添双筷子,递个喝酒的碗,或是挪一下桌子上的菜碗,迈着轻快的步子,嘴里哼着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歌谣,将快乐传递给店里所有的客人们。如酥的雨帘,两把花油纸伞撑了过来。裁剪精细、女红精湛,大方得体的衣裳,将母女俩的身材衬托得如同河堤上的杨柳,要有多婀娜就有多婀娜,母亲丰腴,女儿曼妙。母亲丰腴,风韵十足;女儿曼妙,青春无敌。母女俩走进小店,惊呆了所有的吃客,举箸的,夹着菜忘了往嘴里送;喝酒的,酒杯放在唇边不去沾;吃饭的,饭粒扒拉在了桌子上。平常脚步飞快的店小二被人使了定根法,滚烫的茶水淋在了吃客的脚上。“你个狗东西,你喝了忘魂汤了?”脸色红润,狮眼阔鼻,一身簇新的老板走了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店小二,也让食客酒客回转过神来。二月色朦胧,松冈风冷;轩窗紧闭,佳人遥迢。晓雪,你是入冬来清晨那场不大不小的雪,你飘飘洒洒,你身躯洁白,你装点着这个苍凉的世间。晓雪,你不应该是一朵美丽洁白的雪花,你清晨里降落,你清晨里融化,你短暂的生命惊扰了我的梦。晓雪,依稀一梦,我不愿醒来。梦中的你,仍是那一袭白衣,你袅袅娜娜,凤眼含春,深情款款,欲语还休。久久的,我不相信这是梦,我不相信,你已离开这个世界,我不相信,老天就这样的绝情。碗中的酒,透凉如冰;碟中的菜,坚硬如石!贩夫走卒们的鼾声穿过薄薄的板壁,如豆般的油灯将店小二单薄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吊脚楼上的轩窗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启过了。多事的蜘蛛在上面结了一张网,两只残缺的昆虫尸体还剩一层纱翅。窗外风更冷了,从板壁的丝缝中穿透而来,如刀,如锋利的刀,刀刀割人肌肤,刀刀寒彻心骨。店小二纹丝不动,年青的俊脸写满相思之意。油尽灯枯,店小二的坐姿,如老僧入定,又似山中枯木。那双漆黑的眼睛没了往日的神采,泪痕划过脸颊,是苦?是咸?是酸?是淡?均不是,又全是。夜,静寂的夜,迷蒙中,晓雪又来到他的跟前,轻轻的坐在他的旁边,用她纤细的,如葱般水灵,无骨的冰凉的手儿,握着店小二粗糙的大手,相顾无言,万千相思之意,化为一滴清泪,滑过苍白的腮边。更鼓已响,又是三更。晓雪起身,无声无息,穿窗而去。如梦,如幻;亦真,亦假!晓雪,真名陈晓雪,店小二老板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年方二八。去年春上,清明后,正是春雨濛濛春燕呢喃之时,与母亲到八角庙上香许愿,调皮的她邀着母亲,非要到自家的酒馆里看看。东家的千金,跑堂的小二,一个美丽高贵,一个低贱贫穷。至今仍生命力旺盛,枝繁叶茂的千年古杉,便是他们爱情的延续,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人世间不被阶层金钱玷污的传说。许愿上香归来,那场风寒,让晓雪卧床不起。煎汤熬药,端茶送水,晓雪的闺房,随着她病情的加重,店小二可以随便进出。原因简单,农耕时代,缺医少药,虽是父母掌上明珠,亦只能望病兴叹,听天由命。病情的加重,晓雪的父母放弃了所有的努力,任由着店小二执着的最后坚守坚持。三晓雪坟前的那根杉树四季长青,树杆笔直,树皮红润,杉刺尖细,色碧油嫩。“我死了,没别的要求,你就在我的坟前栽上一棵树吧。”晓雪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仍是那样的清澈动人,那双小手仍是那样的圆润。店小二含泪应允,“会的,我一定会的。”“我不要桃树,桃花多情泛滥;我不要柳树,柳树柔弱随风摇摆。我要你栽一根杉树,我喜欢它,四季长青,笑傲风雪,千年生长,千年不倒,千年不腐。”晓雪走了,走得安详,带着她的遗憾、满足和幸福与不舍。五十年后,已将酒馆盘成了茅坝街上最大的一家,生意兴隆得川湖几省闻名的店小二仍孑然一生。晓雪坟前的那棵杉树,树胸成人已不能合抱,亭亭冠盖,葳蕤似伞。散尽家财,只为死后与晓雪合葬一处。店小二的店小二们,按着主子生前的遗嘱,那口重逾千斤的金丝楠木棺材,由十二个精壮汉子抬到晓雪的坟边。遮天的绸缎将晓雪的坟墓上方掩盖得日月无光。晓雪的棺木是二仙岩上悬崖边的鸡血藤做的。这口用鸡血藤所做的棺木,据说比上好的金丝楠木更防腐,并且有一种浓浓的药香味。这还不止,这口鸡肉藤棺木,还用二仙岩上上等的生漆前后漆了24次,每年立春交秋各1次。这口棺木原来是二仙岩上最大的财主的寿材。晓雪的父亲花了八百两细银,又请了好几个乡贤,说了3天的好话,财主才同意将寿材卖给晓雪的父亲,做晓雪的寿材。打开晓雪棺木的那一刹那,众人惊呆了,晓雪比生前更为漂亮,仿佛就是睡着了一般。将店小二放于晓雪的左侧后,众人又将鸡血藤棺木盖上,再将鸡血藤棺木放置于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木中。生不能朝朝暮暮举案齐眉,死后要亲亲我我并肩同穴!四店小二与陈晓雪的合葬之墓,就在茅坝集镇不远处的千年古杉之下。如今这处千年古墓早已无人奠祭,留给后人的,至今让世人祭拜的古杉,仍傲立于天地之间,吸日月之精华,采天地之灵气,它四处行医行善的传说,还在一辈接着一辈传颂着。“我们从四川酉阳过来的,走了5天了,听说你们茅坝街上有个姓沙的医生,他们夫妻俩在我们酉阳给人看病,我们专门过来道谢,向你们打听一下,这对姓沙的夫妻医生在哪里坐?”合棺五百年,行医他乡处。五百年弹指一挥间。茅坝青丝河边的那棵由店小二栽种的杉树已成参天古木,树干要四个成人牵手才能合拢,树高30多米,常年有仙鹤对对,白鹭翩飞。“我们这里没有姓沙的夫妻行医的医生,你们肯定是搞错了。”古老的茅坝集镇,早已改变了店小二当年的持掌酒馆时的模样,街面变宽了,人口多了,酒馆饭馆有上十家,南来北往的客商操着家乡的口音,鱼龙混杂,热闹非凡。难道是错了?不对,这对夫妻医生明明说了,他们是茅坝人士,这么多年来,看病抓药不收钱,只说有机会到他们的家乡去看看,去还情,这,为什么茅坝没有姓沙的人家呢?酉阳来感恩的客人住在了五百年前店小二所开酒馆的地基上的酒家,路途遥远,爬山涉水,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当夜月光皎洁,大地银色。酉阳前来茅坝感恩还情的客人们夜半时分都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沙姓夫妻俩,夫妻俩说,他们确实是住在茅坝集镇上不远的地方,具体的位置,等天明后,到街背后的那口老水井里,通过老水井,就能看到他们的家。茅坝街背后那口老水井,光滑的青石,甘冽的井水滋养着茅坝街上数百户人家。这口水井到底有多少年了,谁也说不清楚。大家只知道,这口水井充满着神奇,无论天多干,多少人在这里挑水吃,从不见井水水位下降。无论天下多大的雨,也不见井水浑浊井水溢出。众人齐聚茅坝街背后那口老水井,井水中倒映出一棵巨大的杉树影子。众人大惊亦大喜,他们终于明白,行医抓药的沙姓夫妻俩,就是茅坝街上不远的那棵大杉树。怀着虔诚感恩的心,酉阳来的还情的客人们带着香烛纸钱,前往古杉处祭拜,从此,茅坝古杉开始了长达五百余年的、至今仍受人香火,享人披红、茶酒常新、朝日供奉的日子。五“你婆婆当年害病,看了好多医生都不得好,晚上做个梦,有人给她说,叫她去大杉树取一丫杉树枝,回来煎水喝。”父亲喜欢喝酒,一喝就醉,醉后两大爱好,第一打我,不把我当人的打。第二吹牛摆龙门阵,只心他心情大好,没有将我往死里打的时候,就坐在院坝里,讲他小时候的过往和故事。父亲说,他10岁那年,我婆婆,也就是奶奶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到处找医生总不见好,最后依着梦中指引,婆婆便叫父亲到茅坝街边上的大杉树,去取一枝枝丫回来。“我到大杉树跟前一看,好多的人都在拜,我人又小,趁别人用竹杆把青枝绿叶的杉树丫打一丫下来,我捡起就跑。”回到家中,父亲将杉树枝丫放于茶罐之中,加入山泉水进行煎熬。父亲不知道这一罐神药水的味道,父亲说,我奶奶自喝了这罐神药水后,她的病就慢慢的好了,后来她老人家身体一直较好,我来到这世上8年后,她老人家才离世。“道谢还情的时候,又是我去的,我胆子小,怕走路,走到牛鼻子道班跟前,看到大杉树了,我就把纸烧了,香点了,磕了几个头。”我也深得父亲遗传,几十岁的人了,办事还是吊甩甩的。六“你们玩开心起,我和我媳妇儿到恩施来了。”打通万老爷的电话,他焦急的回答我。听说茅坝的古杉很灵验,万老爷带着他刚谈不久的媳妇儿,和我一行共五人,前往茅坝街边的古杉进行叩拜许愿。“心一定要诚,切不可亵渎,勿生杂念。”学着我叩拜的样子,一旁站立的我,警告着万老爷和他年轻的媳妇儿。万老爷并不老,学的金融管理专业,媳妇儿教书。叩拜古杉不久,一行落座于茅坝街上的小酒馆,酒过两巡,万老爷的媳妇儿突然浑身不舒服,立即直奔茅坝卫生所。我们的酒还没喝完,活龙坪卫生院的救护车赶到茅坝,将万老爷的媳妇儿送往县城。五个小时候,万老爷的媳医院的急救病房。又过了两个小时,万老爷电话告之,他媳妇儿安然无恙。我开玩笑说,肯定是你媳妇儿在叩拜古杉的时候心不诚,等你出院了,还是到茅坝古杉树前,好好的还个愿吧。一个星期后,万老爷带着他的媳妇儿,开着车,将大捆的香烛纸钱和酒水带到茅坝古杉树下,双双跪拜,诚心祷告。如今万老爷官拜乡镇纪检书记,老婆县城中心学校任教,两个儿子聪明伶俐,乖巧听话。七在我离开生活了8年的小县城,前往另外一个城市谋生之时,我再次来到茅坝古杉树下,看到古杉受人祭拜,终日香烛纸钱的烧燎,古杉根部炭化严重,整株树体没有往昔茂盛景象,心有所忧,便拍了一条视频,《千年古杉受人祭拜,生命威胁令人堪忧》播报于县州两级电视新闻。不久,县林业部门将古杉用不锈钢围了起来,只是,没有得到根本上的保护。“现在的古杉树保护得好哟,浙江的老板专门把它垒起来了,打了保坎,又修了个小庙。”返回茅坝街上,和咪叔咪娘一起吃饭,谈到古杉树,咪叔咪娘说,古杉树得到了极好的保护。据传,浙江温州的这个老板,一直从事茶叶的加工销售。冥冥中天意,那年他一路寻着茶的芬芳,不远万里,从一个商业发达的地区,来到小山村里,心里有一根线,牵着他,圆他一个梦。青丝河的左岸,是茅坝学校,校园不大,我曾就读于此,如今古老的校园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当年的校舍除了地理位置上的存在外,没有一栋建筑可供佐证和回忆了。我曾多次对外人说,我毕业于青丝河大学,他们问我,这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你所学的专业是什么,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青丝河大学,是国内目前最好的大学,我所学的专业是吹死牛。青丝河的右岸,也就是青丝河大学的对面,就是茅坝古杉树所在地。上学时,天天抬头可见古杉树,但那个时候胆小,关于她的传说又多,毕业多年,我都没有走近她。我的同窗,他家住在古杉树下,他常常说,这棵古杉上过中国民间故事杂志,作者就是他的乡邻。八浙江的老板生意做得顺水顺风,至于他做的一个什么样的梦,为什么要花巨资,以私人的名誉,对古杉进行彻底性的保护,我不得而知。乡村通组通户的水泥路修到了古杉下面的农户院坝,离开青丝河大学二十多年了。再次来到她的脚下,以虔诚之心仰视叩拜。土家木匠 码字不易,多少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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