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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回国过春节赶上了新冠肺炎,一直乖乖地在天津家里呆着,用一句时髦的话说:我正处于漩涡的安静中。寂寞想起曾经历的第一次瘟疫:朦朦胧胧的……我坐在炕上,门上挂着白布帘,一只拿着碗的手从布帘外伸进来,妈妈头发凌乱,隔着门和人咕噜着什么酱油,隔离,鼠疫……后来,我知道,那是年日本投降后,臭名昭著的部队,把精心培育的30万只老鼠放出来,在中国引起的巨大灾难。鼠疫蔓延东北三省,河北和内蒙古,一直持续到年秋天,死亡人数四万多。那场鼠疫在白城肆虐时我三岁,我对妈妈最早的记忆,也是在那时候才有的。我妈32岁单身一人,带着4个肩挨肩的孩子(最小的8个月,最大的11岁)过活,孤儿寡母,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可从我记事?起,从没见过妈妈凄凄惨惨的样子。她用坚强的翅膀,庇护她的四个?女,从没让我们感到生活的艰难。她为我们营造一个欢快和谐的环境,让我们四个,个个性格开朗,乐观向上。在妈妈鼓励下,我们从小相互调侃同寻其乐,每每在起床之前,大家一起吟唱自创的?歌,歌词内容不断翻新,至今记得其中的一个:“?琴?琴大火轮,二愣二愣鼻子硬,长胜长胜往墙上碰,小丫?丫拉粑粑。”妈妈神奇地把凄惨化为欢乐,把周围同情的目光变成羡慕的眼神。她把丈夫留下的酱油铺子,发展成本市资产最多的私营酱菜厂。她是酱菜厂第一任私方经理,是市?大代表,是市工商联常务委员。中学时,在某届市运动会开幕式上,“请市领导上台”的话音一落,我的妈妈,竟和市长,市委书记等头面人物一起登上了主席台。仁兴体育场人山人海,我看到自己的老娘,安然地在主席台前排就座,惊讶得目瞪口呆。回家后,我问她:“妈呀,你都升那么高了,怎么也不吱一声?”她说:“人家说我是民主人士,这次以为又是开会呢,还好,没人逼发言,就是日头有点晒。”那一年,酱菜厂建新厂房,我妈整天和工程队的工人混在一起。有天晚上我们都躺下了,她突然说:“降温了,水泥养生最怕冻了!”说完,夹捆破麻袋,匆匆离开。市里统一靠级调薪,按规定我妈的工资应涨八块,厂里会计自作主张,把我妈的工资往下靠,硬降了一块。别人都说那会计心眼坏,我妈却说:“他孩子多工资低,调完比我还少挣10多块,心里有气没处撒,我不怪他。”后来,厂里招工,我妈拒绝所有的“关系户”,把名额全给了本厂员工家属,那会计的女儿,第一批入厂上班。文化大革命,我妈是全市唯一个没有被戴高帽游街的私方经理!造反派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厂里两派群众都说:不能批斗常经理,给她戴高帽游街,就是丧天良!原属家庭唯一的一张全家福,白城照相馆拍的。照片取来后,大姐抱怨照相馆水平低,拍照没日期。妈妈自嘲地说:膝下空空不好看,早知这样,该借两个孙子来。那一年,我16岁读高中,二姐19岁读大学,大姐23岁读大学,弟弟13岁读初中,我妈坐在正中央,那年她45岁。我妈小时候念过私塾,公私合营后上文化补习班,坚持了好长时间。她能学以致,当上工商联常委,“被逼”上主席台发言时,能拿别人写的发言稿照本宣科了。妈妈重视教育,在我们家里,孩子上学读书是天经地义的,她从不让小孩子参合家里的生意,以免误了上学的正事。我最让母亲高兴的事发生在年。那年暑假的一天,妈妈上午九点多就返回家,我很奇怪:“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她把手里的信递给我,说:“小梅子,你考上哈工大了。”我高兴地接过录取通知书,妈妈激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咕噜着:“这丫崽子,也没见她看书,怎么会比她两个姐姐都考得好?!”我对妈妈的感情很复杂,妈妈的偏心,并没有对我的心理造成伤害,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懂得她的不易,越来越佩服她的为人,对她的爱也越来越深,这不仅是女儿对母亲的爱,更一个女人对一个伟大女性的同情和理解。那一年妈妈生病住院,我们姐弟几个都围着她,医护人员和病人都说:“老太太有福呀!”我妈却说:“三个姑娘加一块不如一个儿呀。”还说:“就这三丫头不着调,和李医生哇啦哇啦说鬼话。”李医生找我练习英语会话,妈妈听我们“哇啦”苦着脸。我把谈话内容翻译给母亲:李医生说:你们姐弟都很优秀,是孝顺儿女的典范。我说:如果你有一个这样的母亲,也会像我们一样孝顺她。我英语口语不好,复杂的句子说不出来。妈妈听后舒展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妈妈坐在病床上,护士长说:“你看这老太太眉眼多清秀,身量多端正,年轻时,你们姐几个谁都比不上呀。”那天晚上,我问妈妈:“爸爸长什么样?”妈妈望着窗外两眼发光,她说:“你爸爸,那可是个心善的美男子呀!”“我像吗?”我斗胆问她,因为别人都说,我是姐弟几个中最漂亮的。“你?!”妈妈摇着头说,“你们姐仨都不行,只有长胜(我弟弟)还能赶上他几分。”我弟弟小时候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他不仅打我下黑手,对来我家的小朋友全都不客气。有一次,他用烧红的炉钩子,把我二姐同学的裤子烫糊了,被告到老师那里。老师来家访。弟弟见到老师后,一反常态,乖乖地给老师鞠一躬。那老师说:“这孩子多懂事儿,你们不可诬告他。”不一会就打了脸,我妈妈给老师倒水,弟弟趁老师起身道谢,把椅子撤了,害得那老师差点来个大腚蹲儿。我弟弟是“老三届”,插队返城后到白城毛巾厂上班,一路打拼,从挡车工,车间主任,干到厂长。据弟妹说,他们厂女工择偶标准是:赵长胜的品行,赵长胜的个头。“可没有赵长胜的长相呀!”弟妹总是这样调侃他。我弟弟一辈子不抽烟,不喝酒,本本分分。他还很有才华,在职考入天津纺织学院,退休后还在撰写回忆录。亲人们凑在一起,说起小时的事儿,大家都纳闷,像弟弟这样一个坏小子,长大怎么那么那么仁义!妈妈的话让我明白,这原来是来自爸爸的好基因。我对爸爸一点印象也没有,那是我唯一一次听妈妈说到爸爸。作者简介:赵凤梅,年出生于吉林省白城,年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年自费留学奥地利,现定居维也纳。年开始,陸续在网上发表文学作品数百篇(包括翻译),其中,数十篇被百度百科选登,一篇获《人民日报》征文奖,一篇载于《读者》杂志。个人爱好:园艺,旅游,文学创作。往期推荐妈妈对亲生儿女也有偏心——小日本儿疫情下我的怪梦点在看给我一朵小黄花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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