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宁文学年04月10日第期总第期

北

沟

记

事

文/匍勤

如果用一个最恰当的词来比喻，我觉得我的故土——独塬应是一个半岛更合适。我之所以如此大度和豪言，设若只要给深宽不知几许的北、西、南三面涧沟都注入汪洋恣睢的江水，我敢保证，这出现的一幕必然是烟波浩渺，蔚蓝幽深，间有小岛点缀其中，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只是天公很不作美，除了赐给它本来的褐黄的泥土肌肤外，再就是很难榨出一丝半星稀缺的矿藏资源。以至于改革开放后，当沿海地带或其他资源性城市经济都发展得如火如荼时，这里独以干旱，更有相形见绌的穷山枯岭、深沟大涧让人心生烦怨：似此一方苦甲天下之地，缘何祖宗把我等带到这里，让一世在窘迫拮据中苦撑或受尽磨难……

一个秋日或者仲冬的午后，当我连背带提，如负重般，从西面一隅的街道一路逶迤而来，当我带着因行色匆匆而顿起的一身汗渍、当我踩着山脊上的羊肠小道，终于蹲在半山一处缓平处纳凉稍做短暂休憩时，突然间一种轻风拂面的凉爽与自由、更有居高临下的胜利感，乍然让我有了豪放与骄傲：虽则一尺五一步的匀速，看似不紧不慢，却也把彼处甩在幽幽的云烟里，撂在似乎不曾有过的寂寥中。

但我确信，就是哪些依着山脚或者穿过田塍的道路，却有我温热的脚步、扑扑的心思更有顾盼多情的眼神。

相联的，明显加了寒气的阴凉与料峭，海水一般不断从我脚下涌来并满上。本就由西向东匍匐而来的沟涧，因其南西北三面的山峦大多已被阴凉侵吞，显出难以看清纹路了了的寂丫。倒是山峦围而捧之的山下沟坝地，恰如一副鱼盘，独具黄白，任我欣赏不一样的风景。

此时，心里一些属于自己知道或残留的印象，正如那涨潮的江水，似要将我吞没却又将我抛出——

十多年前二十年以下。一个初夏的早晨，因我没能赶上西去打工的早班车，不得不依着熟悉的山路再度返回。简单点说，去时是一条如弓似弧的弯道，回来却分明是一根抻直的弦。

昨晚落过一阵小雨，份外的清凉中加着独有的空气清新。随着脚步抵东，身影渐进入山峔里。明显的，这里还没被新日子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