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有些复杂的佛教的因果问题，从佛陀三时教法的角度讲，并不复杂。因为佛陀三时教法是立足于圣者境界而说法，圣者——见道之后的登地菩萨观凡夫境界就是虚妄分别，除了虚妄分别，什么都没有。

因此，圣者认为，凡夫境界的因果，就只可能建立在展现与强化虚妄分别的阿赖耶识杂染种子的熏习与现行上，不可能建立在凡夫误以为的世间种种事物上。因为圣者认为，凡夫误以为的世间事物压根就不存在，不存在就不可能建立起因果关系，所以只有胜义因果，没有世俗因果。

不管是佛陀二时教法，还是三时教法，对凡夫以为的凡夫境界的因果关系的解构都是完全彻底的，是不留死角的。

三时教法的殊胜——解构世俗因果，建立胜义因果

三时教法的殊胜，在于不仅解构了世俗因果，更重要的是同时建立了胜义因果。因为如果只解构世俗因果，而不建立胜义因果，对于有些凡夫就会有副作用。

有些凡夫就会认为，既然世间如梦全是错觉，那为什么要做善事而不能做恶事呢？行善作恶全是错觉，作恶又有何妨？！如果不建立胜义因果，这确实是个问题。

三时教法建立了胜义因果，就是告诉凡夫，虽然世间如梦，但是梦中行善的错觉，熏习阿赖耶识杂染种子，种子现行时就会导致做美梦的错觉；梦中作恶的错觉，熏习阿赖耶识杂染种子，种子现行时就会导致做噩梦的错觉。虽然美梦、噩梦全是梦，全是错觉，但是在梦醒之前，地狱错觉与天道错觉对于凡夫的感受而言，还是苦乐分明的。因此，对于未醒凡夫，还是要尽可能行善，而不要作恶。这就是立足于圣者境界而说法的佛陀三时教法对因果问题的解答。

二时教法的副作用

二时教法是立足于凡夫境界而说法，在彻底解构凡夫境界的时候，必定把凡夫境界的因果也解构掉了——也就是“万法皆空，因果也空”。

由于二时教法是立足于凡夫境界而说法，在解构掉凡夫境界的因果的同时，又不能像立足于圣者境界而说法的三时教法那样，建立起胜义因果。

问题严重了——随着二时教法对凡夫境界的解构——空、空、空、空，一路空下去，最后把“因果”也空了！听了这种法的有些凡夫就会认为，既然一切皆空，因果也空，那行善作恶都是空，杀人、放火、抢银行，又有何妨？！有人就把有些凡夫听了一切皆空之后就会去作恶，叫做堕入“恶趣空”；把听了“一切皆空，因果也空”之后就去作恶，叫做堕入“断灭见”。

过去年来，传承佛陀二时教法的中观学者们就是一直处于对恶趣空、对断灭见的恐惧与防范之中。

要知道，大根性的众生听了佛陀二时教法，一路空下去，空到因果也空，因而证空性见实相，登地作圣位菩萨；小根性的众生听了佛陀二时教法，一路空下来，空到因果也空，而得到的结果是无恶不作，堕入恶趣。

二时教法——惟为发趣修大乘者说

三时教法——普为发趣一切乘者说

为什么对于不同根性的众生，二时教法造成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结局呢？这就是二时教法是立足于凡夫境界而说法的这个立足点决定的，这个立足点就使得二时教法体系无法建立如同三时教法体系的胜义因果。因此，二时教法与三时教法相比，覆盖摄受的众生的范围就要小。

《解深密经》里说，二时教法是佛陀“惟为发趣修大乘者说”——就是二时教法仅仅是给能够发起真实菩提心的修行者说的，也就是给根器大的众生说的；而三时教法，是“普为发趣一切乘者说”——就是不管听众的根器大小，都可以听受三时教法。

年，一位藏传佛教的高僧叫多罗那他，根据从印度来到藏地的印度僧人的口述，撰写了一部《印度佛教史》——这部书至今都是世界各国学者研究印度佛教历史的必读经典。在这部书的第24章记载——公元7世纪，一位传承佛陀二时教法的中观学者，名月称，和一位传承佛陀三时教法的唯识学者，名月官，两个人进行了一场长达7年的学术辩论。辩论是公开的，很多老百姓都来听这个辩论，以至于后来在普通民众当中都流传着这样一个偈颂：

噫嘻龙树论，有药亦有毒，

慈氏无著论，是群生甘露。

“噫嘻”，是个感叹词，没有实际的意思；“龙树”，就是传承佛陀二时教法的中观学派的祖师；“龙树论”就指的是中观论；“有药亦有毒”，是药——能够令众生解脱，但是也有毒——有副作用；“慈氏无著论”，慈氏就是弥勒，无著和弥勒传承佛陀三时教法——瑜伽行派，是唯识论的祖师，也就是说弥勒、无著所传承的思想是“群生甘露”。“群生”就是广大众生；“甘露”没有毒。

这是在多罗那他著的《印度佛教史》里记载的事情。也就是在过去的一千多年，传承二时教法的一些中观学者，为规避教法的副作用，殚精竭虑！最后选择、采取了向凡夫见妥协的方式来弘法。最典型的就是——只在二谛上对治凡夫的二边见而说权便中观，再也不敢泯灭二边见而说究竟中观了。

误解二谛

在二时教法中，二谛的世俗谛是佛陀向凡夫妥协而建立的道理，其实只是接引众生证空性的过程中的阶段性的善巧方便。可是后来居然把世俗谛与胜义谛组合起来，然后把这二谛当做了佛陀证悟的真实，因此世俗谛就颠覆不破了。“胜义谛空，世俗谛有”，这种二谛的中观就成为了中观的主流。“万法皆空”，没错！胜义谛“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也没错！世俗的因果不空啊！听起来很美妙——似乎佛也高兴了，凡夫也欢喜了。这种脚踩着佛与凡夫两只船的二谛中观，当然要讲、能讲——因为是接引众生的方便，而且在今天这个末法时期还要大讲特讲。在《金刚经导读》课程里，就讲了四重二谛——这是平滑解构、次第消融凡夫实有见的巨大的方便善巧。但是，不能因为讲二谛权便中观，而忽略了泯灭二边的究竟中观。

泯灭凡夫的二边，也就是究竟中观泯灭凡夫的因果，确实会有副作用，但是它又确实是引领大根器众生证悟空性的非常殊胜的法门，所以那个副作用的代价是值得付的。

如果不讲究竟中观，就不能空得彻底，甚至把“空性”理解成“性空”，而无法引领着大根性众生去证悟空性。更严重的是，目前的状况还不仅是忽视究竟中观的问题，而是把彻底解构凡夫见的泯灭二边的究竟中观，当做“恶趣空”和“断灭见”来批判，这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内容来源：

于晓非老师喜马拉雅《楞伽经》导读课程，更多精彩内容请扫码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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